深林隱客

我們胸腔裡有跳動的熱情,骨子裡流著殷紅的血。敬創作,敬自由。
雜食人。吃獨伊/神意/親子分/中歐夫婦等。

[花夫妇]真心?假意?

咖啡师独×甜点师伊

 

 又又又被屏了

 

  

「抓住夏天的尾巴—独伊与夏日七夕爱恋」13:14

 

 上一棒   @依一霖 

 

 

 

 下一棒   @見星MIHOSHI🕊️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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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这是场甜蜜的戏,还是你的真心?

 

 

 

酒吧里灯光暗暝,红紫蓝杂混在一块,空调轰轰吹着冷风,与温热的酒意混合的恰到好处。表演者在台上吹奏萨克斯風,慵懒的蓝调在店里悠扬。酒香散溢,碰杯声时时响起。

 

 

 

 

人们在这里放纵,不惜花费大量金钱。人们趁着酒意,大胆的勾肩搭背,纵声欢笑,一天的压力随着杯中的气泡散去,人们甘愿醉进梦乡,梦里是无忧无虑的童话,有童年的河流与少年时的梦,流着奶与蜜和醉人的花香。

 

  

路德维希大口品尝杯中的冰啤酒。趁着气泡尚未如清晨的人鱼般消散,赶紧完全灌入肚中。放下玻璃杯,吐出一口浊气,淡淡的酒意笼上了整个人,暖意流过全身,此时一个人的灵魂仿佛变得更完整,自己更像是自己。

 

 

 

 

这样就够了。路德维希一向不让自己过量饮酒,他给自己的量从来是最多三杯。放纵而有度,能卸下压力又不致明天无法工作,这是完美的限度。

 

 

 

 他付过了钱,准备要离开。但眼神瞥过角落,他的脚步顿住了。有个身穿白色T恤、黑色休闲裤的青年——以那人的干净白皙面孔,甚至可算做少年,半趴在角落的桌子上。面前摆着几个空瓶,显然喝的很多,而且已经大醉了。路德维希突然就想帮助他,他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不能放这个孤单的青年一个人在店里。

 

 

 

  

路德维希走到那人身边,他的意识已经不清了,嘴里嘟嘟囔囔,脸上泪水肆流。挂有水珠的眼睛半眯着,反着光像桌上的玻璃杯,盈盈闪烁着。他的眼中似有无限的孤独,又像雨夜被抛弃的猫,痛苦的蜷缩起身体,等待好心人的挽救,或是暴虐者的加害。

 

 

 

  

“先生,你还好吗?这样喝下去是不行的,我送你回家?”路德维希俯下身说道。但那人回答的模糊不清,说完后就脸一歪睡着了。路德维希没有办法,顶着其他人奇怪的眼光与揶揄的打量背着他出了店门。在那些人的眼里路德维希是趁着小猫虚弱而开车辗过的加害人,但路德维希是个撑起伞的帮助者。

 

 

 

  

路德维希打了电话叫了一辆计程车,将青年扶了进去,自己才坐进来。十分钟后到了家,路德维希用了全力将瘫软沉重的青年扶进家门。天幸他的家位在公寓一楼,否则他还真没办法背着他爬上楼梯。

 

 

 

 路德维希关上门,将青年放在沙发上,拿了衣服就要去洗澡。洗澡的途中,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妙的声响,赶紧将身上的肥皂泡冲洗干净,穿上衣服走出浴室。那青年俯在地上,身边几滩胃酸胆汁与食糜组成的呕吐物。青年挣扎了一脸泪,难受的趴在地上。

 

 路德维希无奈的将垃圾桶递到他的手上,任他抱着,自己转身走进浴室拿出拖把,清理了起来。空气中弥漫特有的酸味,路德维希有点后悔将人捡回家了。

不知道那位先生起来会不会感激?还是生气自己被胡乱捡走,甚至栽赃?路德维希胡思乱想。

 

但瞧着青年安稳的睡颜,他将这个想法打压了下去。他想,是他心思狭窄了。他看起来干干净净,睡颜像是悲伤的天使,大理石制成的皮肤白皙而圣洁,不像是歹人,倒像是堕落的神明,在地狱无尽的黑暗中依然耀眼而神圣。

 

 

 

路德维希确保那人不会因为窒息或其他原因发生意外后,走回寝室翻身躺上床,就着剩余的酒意,进入沉沉的梦乡。月透过窗纱朦胧的映照寝室,深海一般的蓝黑让人沉沉安眠,在海水中蓝鲸一样沉落。偶尔路上开来一辆夜归的车,掀起一阵波涛又落了下去,打上海滩湿了沙子,却不会吵醒安眠的两个人。

 

 

 

第二天路德维希醒来,想起昨天的事,匆匆洗漱更衣完毕便往客厅查看。那青年已经醒来,扶着沉重剧痛的头,一脸不好意思的朝着路德维希笑。 “先生,感谢你昨天将喝醉的我带回来,实在是给你添了麻烦了…”说完青年便拿起皮包准备掏钱给路德维希。路德维希连忙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,“钱什么的,我不用。倒是先生,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…这样对身体不好。”

 

 

 

青年点点头,沉默不语。路德维希见他捧着头,似乎头痛的很,走去厨房煮了一壶咖啡。咕噜的滚水声与苦涩的香气充斥在两人之间,蒸腾出安静又和谐的氛围。将咖啡分成两份,倒进白瓷马克杯中,路德维希将杯子递给青年。水雾升起化成墙,隔在两人之间,路德维希看不清青年的表情,但总感觉他的身影单薄而失落,凄清又彷徨,望不见去路而迷失在岔道。

 

 

 

“先生,可是遇到什么烦恼了?如你不愿意说,那么我致上最诚挚的歉意,并且收回我的话语。”

 

 

 

青年饮下一口温热的咖啡。牛奶缓解了咖啡的苦涩,砂糖恰到好处的融合在其中,比例是完美的,甜与苦和酸的乐章在口腔间演奏,奏成巴赫的小步舞曲、萧邦抒情的圆舞曲、法国的香颂或草原的牧歌。

 

 这是杯好咖啡,青年想。于是他开口自我介绍起来。

 

 

 

  

那人名叫费里西安诺。他工作顺利,也没有失恋。

 

 但他被家里人赶了出来,因为他向父母出柜了。

 

 

 
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虽然有看见你的耳环,不过我没想到你是同性恋。”路德维希道。

 

 

 

  费里西安诺顿了一下,脸色有些古怪。

 

 “可是路德维希先生,昨晚我们所在的地方,就是一间gay bar。”

 

 

 

  “啊!是…是吗。”路德维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的确没有在店里看见女人。一般这样的场所,都会有穿着清凉的女性妩媚的求男人勾搭,或者干脆半醉的被男人们带走。但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些,且他已是那间酒吧的常客。

 

 

 

费里西安诺黯然的低下头。我没想到我的家人如此绝情。我从来不曾辜负他们的期望,但如今却因为我的性向与他们的信仰悖了便将我赶出。他们与我断了关系,不要我再回去。先生,我实在是伤心!”

 

 

因为一点并且不算严重的原因,家人便毅然决然拿起利剑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,决绝的将他逐出。他们之间的联系,从此只在基因与血缘中。

 

 

 

 “你如今可有去处?”路德维希关心的问。

 

 

 

  “有的,先生。事实上,昨日我是临时租了房子,安顿好行李才出来放纵的。没想到最终还是添了麻烦…”费里西安诺满是歉疚,不好意思的说。

 

 

 

他们一起吃了早餐,路德维希简单的烤了面包,在焦香的围绕中就着美味的咖啡谈话。阳光从落地窗洒落一地灿金,云雀清脆的鸣叫,构成了挂在美术馆中的油画,或是摄影师手下的一张艺术品。这是幅和谐的画面,如果被鉴赏家看见,定会获得极大的赞赏。

 

 

 

费里西安诺自称是个甜点师,擅长做各式各样的蛋糕,目前在一间餐厅打工。而路德维希——好巧不巧——是个咖啡师,刚考取协会的证照。两人一拍即合,离去前交换了电话、line和脸书。

 

 

他们在每天的网路谈话中日渐熟稔。路德维希几次受邀到费里西安诺的住处享用他新发明的菜单。冰凉的奶油甜而不腻,在嘴里膨胀;层层蛋糕松软,混合夹在其中的果酱风味极佳。如宫廷的舞会、剧院上演的歌剧,或是威尼斯的面具嘉年华,欢欣而雀跃的笑容在每个人的脸上,步伐轻快的随着音乐跳起舞。

 

 

 

  

 

 

两个月后,路德维希接到费里西安诺的讯息。

 

 

 

 “路德,我终于存够钱了!我已经从目前工作的店家离职,打算开一间自己的咖啡店!有兴趣与我合作吗?我觉得你的咖啡真的很棒!如果我们合作,一定会是最佳搭档。”

 

 

 

路德维希思考过后答应了下来。他刚考取证照,但并不想继续待在原本的地方工作。如果可以,有一家自己的店还是最好的。

 

 

 

他到了费里西安诺预备开店的地址去。店外墙上挂着花篮,是粉色的玫瑰、洁白的桔梗和点缀的满天星。花瓣尚带着露水,在半开的花苞上映着阳光。馨香柔柔的钻入笔中,与招牌«vaniglia»呼应。玻璃门吊上一串风铃,路德维希推开门时琅琅作响,叮叮咚咚的如精灵飞舞、水晶互碰。店内墙上以画装饰,巴黎的夜景、香榭大道的林荫、柏林的街道、西西里的海岸和希腊的房屋。气氛舒适温馨,虽不算大但有一番情趣,像巴黎18世纪的街道,又像罗马的美术馆,适合学生们的高谈阔论与希腊的哲学。

 

 

 

他们煮好咖啡,做了一份草莓慕斯,用粉笔在小黑板上写好菜单,端着新出炉的餐点,一起合了照。费里西安诺灿烂的笑颜定格在照片上,手中的草莓慕斯看起来更加可口。路德维希拿着一杯喷着热气的咖啡,刚好一脸宠溺的看着费里西安诺,平时绷紧的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。他们将照片、菜单和地址等讯息放上费里西安诺在脸书新开的粉丝专页,只等着开幕。

 

 

 

 «vaniglia»开在人来人往的街角。附近有一所高级中学,青春的男男女女经常放学后来到店里,点上一杯浓醇而提神的咖啡,有时可能加点个小蛋糕,打开书本认真复习。或者三两学生在店里谈天说地,偶尔一阵清朗的笑声,店里充满青春的活力。气氛如向日葵迎着风摇曳,青草柔柔的摇手,小溪流过鹅卵石。

 

 

 

而他们的合作,正如他们所擅长的那样,便是咖啡与蛋糕的结合,苦涩及甜蜜化在口中,相辅相成。互相的包容,又互相成就。

 

 

 

 

“路德,我真喜欢这样的气氛,当时做的决定真是对极了!”为人们端上美味的甜点,看着他们满足的笑容感到开心的费里西安诺说,受到肯定的感觉是很好的。

 

路德维希被费里西安诺的笑容恍了一下神。店外阳光映照下,费里西安诺的笑容纯粹而干净,像南风扑面、桔梗初绽,花瓣飘落至潺潺小溪中顺水奔去。

 

 

“是啊。有自己的一家店,是很不错的感觉。”路德维希回过神,看到费里西安诺脸上沾有奶油,顺手为他刮去,却听到后方几位女学生传来尖叫。她们激动的看着路德维希和费里西安诺,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,兴高采烈的放到了网路上。

 

 

路德维希和费里西安诺互相看了一眼,懂了什么。

 

 

 

收店后他们合了一张照,费里西安诺微微踮脚,将手搭在路德维希的肩上,朝着镜头眨眼。路德维希刻意扭头看向费里西安诺,眼神放的极为柔和,像热腾腾的牛奶、微甜的海绵蛋糕。

 

他们将照片上传粉丝专页,并留言,“最好的对方”。

 

 

 

  

 

 「由两个帅气男人合开的咖啡店」爆红了,冲此而来的女性客人不少,大多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女生。她们特别喜欢看路德维希与费里西安诺的互动,而两人也乐得演出。费里西安诺快要跌倒了,路德维希搂住他的腰;路德维希新泡好的咖啡,费里西安诺先尝一口,两人共用一个杯子。沉浸在两人帅气面容与甜蜜互动的女性客人看到了满意的场景,自然而然便会回头做客。

 

 

 

他们之间的关系像人工奶油,又像合成的糖精,甜的在嘴里发腻。看起来很美好,但都不是真的。

但反正,客人喜欢。只要有人沉浸在这场戏中,他们就会继续演下去。他们要鲜花、要掌声,要台下的口哨,要观众皮夹的金钱。

 

 

 

“我们这样做很成功。”店里公休日时他们出去吃饭,费里西安诺说。

 

 “但路德,我生怕你牴触;我是个同性恋,对这样的尺度不会讨厌。但你不是,你是性向正常的人。如果你不喜欢这样,我们就停止吧。”

 

 

 

路德维希沉默。他并不反感与费里西安诺的甜蜜演出,甚至有时竟入戏了。他是真的想这样照顾费里西安诺,共喝一杯咖啡他也觉得没什么。似乎很多尺度颇大的互动,只要对方是费里西安诺,他便不会感到讨厌。

 

但不久后他们还是停止了这样的行为。

 

 

那一天,路德维希在和女客人聊天,费里西安诺兴奋的从后方抱住路德维希,嘴角翘的接近耳朵,惊的路德维希差点拿不住手上的咖啡杯,杯中滚烫液体溅了一些出来。

 

 

 

 打烊后,他们决定谈谈。

 

 

 

“费里,我还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。如果我们不是相爱的关系,不是所谓的情侣,那么就不该做出这些让我们彼此都误会的行为。”路德维希提出。

 

 

 

费里西安诺沉默良久,答应了。他们决定关店一星期,放个假让彼此冷静冷静,不要像猛冲的火车、高温的岩浆一样,继续做出错误的决定。

 

 

 

 

路德维希决定去一趟短小的旅行。从住处开车经过两个小时,有一座小山,山里有片美丽的、不为太多人所知的湖泊。路德维希投宿在教堂旁的民宿,每天定点都会听到教堂的钟声。教堂的塔尖耸立,塔顶是神圣的十字架,钟声清扬回荡在小镇上。

 

 

 

窗户外便是烟蓝色的湖泊,水波泛着金光,粼粼微动,轻轻荡漾着。一眼望去,深不见底,几只天鹅游过,挥翅拍击成波,水声哗啦响起,惊醒了漫游的沉鱼和波底的水草。

 

 

 

湖边便是树林,林间有条小道,清晨时霜露与冰雾缭绕在林里,空气冷且鲜,像童话世界,又像北欧的诗,清清冷冷又闪着神秘的光彩,似乎尽头会有城堡,王子骑着白马在城堡中,与美丽的公主相吻。

 

 

 

  

路德维希一开始挺享受这样的安静日子。但后来却发现他实在不习惯身旁少了一个总是蹦蹦跳跳的身影。他习惯了那人灿烂如阿波罗的笑颜、带有雏菊香气、温暖且留恋的拥抱。费里西安诺的身影是那么吸引他,那么为他所恋。路德维希仿佛中了毒,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白色的身影,而那人会欢快的叫着他的名字,每日早晨扑撞进自己怀里来。

 

 

 

他喜欢费里西安诺认真研发甜点的样子、看到一只蝴蝶而欣喜的样子、为了花朵枯萎而沮丧的样子。他的每个模样在路德维希的心中是如此清晰,又是如此让他动心。

 

 

 

如坚冰邂逅温暖的春风,或法棍面包涂上蜂蜜,费里西安诺使他的人生变得柔软温和,不再只是灰白,与无尽的工作。画笔沾染彩色的颜料挥洒在他的心尖,奶油挤出柔了他的紧绷。因为他,他懂了欣赏世间的一切、诗与颂歌。

 

 

 

  

难道,竟是假戏真做了么?路德维希被自己的想法惊住。费里西安诺的一颦一笑在脑海里徘徊,如小舟在湖波中一样轻轻荡着,荡的他不安稳,荡的他想立刻去到费里西安诺的住处向他诉说心意。

 

 

 

  

熬到七天后,路德维希几乎是飞的回了店里。背后没有任何怪物追赶,是马前有了萝卜在敦促他。他像急驶的高铁、战场上的箭一样早早的到了店里,甚至早了半小时。天还半黑着,宝蓝的罗纱遮掩着天空,清冷的银月低挂在地平线附近,幽幽地发着冰凉的光。百灵初啼,阳光暖映,车子行人渐渐增多,在路上来去,熙熙攘攘去到各自该去的地方。路德维希看着城市醒转,开始活了起来,终于到了开店时间。

 

  

 

 

vaniglia重新开店后,顾客们有些失望,两个人的互动变少了很多。一位大胆的女生拉住费里西安诺的衣角,“你们吵架了?”费里西安诺脸现纠结,五官扭曲的弧度微妙,像特技演员卡在钢索中间,小舟为礁石搁浅,不上不下尴尬的浮着。他道,“没有啊。”

 

 

 

  

但在客人的眼中,两个人就是吵架了。有个明显误会了的女生,直爽的和费里西安诺说,“老板,要珍惜这么好的伴侣啊!”费里西安诺和正拉花的路德维希一同红了脸,他们的分辩在客人们看来只是越描越黑,徒劳的辩解,冷战小情侣的羞赧。

 

 

 

  

 

 

晚上关店后,路德维希抓住费里西安诺的手臂,拉的费里西安诺一趔趄。

 

 

 

  

“费里…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 

 

 

“我想…我,我可能真的有点,喜欢你。”

 

 

 

费里西安诺睁大了眼睛,惊喜与诧异盈满了眼,像水闸猛然被人拉了开来,心思活跃地涌动,冲开了那层堤防,向远方湍湍奔流,往海的方向去,就算雪崩也止不住。

 

但随即他便严肃起来。

 

 

 

  

“路德,你可知这是什么样的重要决定?我生怕你是被前阵子迷了眼,意乱情迷的向我表白了。路德,你再休息三天吧;我必须想想,而你也必须冷静。”

 

 

 

  

这场戏的真假已然分不清。

 

 

 

费里西安诺也已弄不懂自己的真心。他想,也许他也喜欢路德维希,因为这样的戏不是和谁都能做的。事实上,在被捡回来的那一天,喝到那样醇香的咖啡时,他大概就已经沦陷了,后来的一切不过是渐渐丧失了心的主权。那片国土已不属于他,而是低头献给了路德维希,他看着他拿出匕首准备从地图上全盘割去,一点都不剩。

 

 

 

而或许自己也没察觉到,他非常享受在两人的演戏中。只是演戏,就可以不用愧疚让性向正常的路德爱上了他;只是演戏,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触碰彼此,不用在心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。只要他告诉自己,自己只是台上的做戏的人偶,身上缠着那些丝线,一切都是名正言顺。

 

 

路德维希令人安心的拥抱、手掌心的温度、无论何时都可以安心倚靠的厚实胸膛、温柔而笨拙的关心…他喜欢路德维希的一切一切,这已不完全是作假。这场戏,演员已成为了剧中角色,再也无法脱离。

 

  

 

但他害怕路德维希只是被假象惑了。他们做的太真,以至于很多客人都以为他们早就是情侣。如果路德维希之后醒来,发现这些都只是心上蒙住的雾霭,要怎么办呢?他不能自私的答应下去,必须给路德维希想清楚才行。否则就算他们在一起,费里西安诺觉得,就像美丽的花瓣被穿着皮鞋的脚一下一下的辗进泥地中,渐渐破败腐烂化为泥土一样残忍。

 

 

 

  

 

 

 

这是真情?还是假意?路德维希反覆掂量。他一生除了父母,从未爱过其他的人。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,但他无法不去想费里西安诺,一举一动皆牵挂着他。费里现在是怎么想的呢?他会答应我吗?路德维希双手抵在下巴上,难得为了除了课业或工作以外的事烦恼。他看着手中的书,书里的文字没有他要的答案,文字在他眼里全变成了不相干的烦人黑色团子,他索性阖上书籍,苦思起来。

 

 

 

最后他搞清楚了。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的假或真,假象中往往掺和着真相。只要他念着费里西安诺,心思随着他动——他想,也许他是真的爱上了。

 

 

 

“想清楚了吗?”三天后,费里西安诺装做平淡的问路德维希,语气尽量放的平稳,显得一点也不期待。

 

 

 

他惊愕的抬起头来,因为他的手被路德维希牢牢的抓住,一把放在路德维希厚实的胸膛上。骨肉下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宣示存在感,撞击他的手心。

 

 

 

“费里西安诺,这不是假象;我对你的情感是真实的!你来感觉,你仔细听,它为了你的搏动是如此的强烈而有力!”

 

 

 

  

费里西安诺的心跳蓦地加快。

 

 

 

两颗心热情的跳动,桃红泛上脸颊,答案就在口边,呼之欲出。

 

 

 

  

在这之后,顾客们惊喜的发现,«vaniglia»的两位老板的互动又变得甜蜜,并且更加自然——甜蜜的气泡充满空气与阳光中,在两人间闪动,如水果一般平衡的酸甜与甜菜的甘美。

 

 

 

今天的vaniglia也像蛋糕里的果酱一样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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