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林隱客

［花夫妇］歐洲無戰事（11）

G:路德维希视角

I:费里西安诺视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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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:

一年多来，我们过的十分艰辛。 战局渐被反推，局势已不再对我们有利。

我知道费里家反战反得厉害，但他不肯和我提，我想他是怕我担忧吧，但一切我都知道。

这些天费里他鬼鬼祟祟的避着我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，连睡前都不和我讨晚安吻了。但国家自有自己的机密，所以我并没有过问。

这天我起床比平常晚，看到身旁空无一人。抚着特别沉的脑袋，我想我昨天喝的那杯水有点问题。我得去问问他。

但打开寝室的门，我发现家中空无一人。

哪里都没有费里的影子，他的东西也不见了。桌上有枚白信封，我拿起了它，手不自禁的颤抖。

“给路德维希：

我家上司倒台了，新的上司要我加入盟军，不必对我再抱有什么幻想。下次见面，将是我枪口对准你家之时。你对此不必太过生气，国家间本就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费里西安诺•瓦尔加斯  上”

我跪倒下来。

明明是七月，却冷的刺骨。

I:

我家上司垮台了，他不知逃到哪里去。 愤怒的反战派大肆搜索，却没有找到他。

而新的政府成立了，他们要我背叛路德。

路德……我好无奈。我们是国家，从来都必须间着一层隔阂；但偏偏，我对你又产生了爱。

这本是不应该的。

但它又在那里，如此真实。

我不想离别，所以我在你的水里下了药，这样你不会感到那么伤心、那么愤怒。

但看着你的睡颜，我的心仿佛要撕裂了。

为什么？ 为什么国家化身要有感情？

为什么让我们有了联系，却又要生生斩断？

为什么你们的背叛，却要我俩来承担？

我写了绝情的信，希望让路德好受一点。

但路德，请你相信——

我对你的爱，发自真心。

G:

家里好空，我真不习惯。

厨房客厅沙发卧室，哪哪都有费里的影子，但今天那个身影已不在。

牢不可破的同盟已被拆散，钢铁协约终是比不过利益的钻石。

空气中飘散着他的声音、他的关怀，又或者那是我脑海中回荡的依恋。

他的拥抱，他的亲吻，他的温度……

当初这些稳定我的情绪，但我现在只想质问他，是不是真的有心。

你闯入了我的心房，给我太多的甜蜜，最后却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刮痕。

真是狠心。

我点上了烟，期望烟雾能够填满家中的空虚，但我被呛着了数十次，心里仍是空虚。 它被挖走了一块。

我本是不抽烟的。

现在费里投降了，我为了什么还继续作战呢？以前我哄骗自己，这是为了我俩的未来，但现实狠狠甩了我一巴掌。

而为了德意志的荣光？ 如今战场早已被反推，根本没有荣光可言。

战争已成了双方的消耗，无谓而可笑，残忍而血腥。

我如今也为国上了战场。

我看见爆炸酿成一地肉泥血浆；我看见有人被刺刀活活戳入心脏。

我曾与人多次肉搏，用最原始的方式拼出你死我活。我用手将他人的头撞在地上，一次又一次，直到脑袋已不成型，浊白的脑浆和腥糊的鲜血涂了满身满地。

战场上断肢横野，连我也不例外——事实上，我的脚被炸断过三次，手臂也被削下过两次。指头的斜切面我见过，左腿我也曾亲自抱起。

只是我身为国家意识体。我不会死。

往常都是费里一边安抚我一边为我包扎，但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。

我是为了什么而战呢？

我们只是在战败前尽力将多一点人命带往天国，自己步入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