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花夫妇]老兵
WW2距今已过了五十年。
俄罗斯境内有座纪念公园,座落在伏尔加格勒,据说曾是战争发生之处。
里面除了一方石碑,纪念当初在此身亡的年轻生命,还有一块不起眼的墓碑,立在公园角落。
据说当局本想移走这个墓碑,再三考虑下还是维持了原状。
有个小女孩,和家人一同到此游览。她看到小碑前站着一位老先生,便好奇的走过去。
那位先生白发苍苍,拄着手杖,但腰部依然挺直,想来是当年作战的军人。虽然不知对方是哪个国家的人,但敬意打从心底油然而生。
“老先生,你以前是军人吗?这底下是你的战友吗?“小女孩好奇的发问。
老先生凝视小女孩好一会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后道“算是吧。”
老先生的眼神悲哀而沧桑,带着追忆和小女孩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望向远方。小女孩不喜欢这种气氛,蹦蹦跳跳地走开了。
五十年前——
“费里西安诺!不准偷懒,起来训练!”
“ve~可是路德,现在好早啊……我不想起来……”
“敌人才不管你想不想!要活着回家就给我起床!”
路德维希也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很气这个队员拖了全队的后腿,但就是放不下他。
费里西安诺训练时可以将插梢扔出去,嘴里含着手榴弹,可以飞快的逃跑不肯面对敌军。
队友都视他为累赘,但路德维希知道费里西安诺的优点。
每当队友们思乡,或对前景感到恐惧时,都是费里出面调剂气氛。
他能抚慰人心,这对军队而言相当重要。
因此路德维希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,尽量把他照看好。每天唤他起床,提醒他训练日程,盯着他不要乱跑。
“路德最好啦~”
“最喜欢路德了~”
在费里西安诺日复一日的撒娇中,有什么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。
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孩,看向彼此的眼神中多了不一样的情愫,两人间的空气也甜腻起来。
“费里西安诺!起床了!”又一次路德维希叫费里西安诺起床。费里西安诺夏天有裸睡的习惯,路德维希的手一不小心碰到费里的肚子,他触电似的收回了手,温度却留在指尖。
“路德早啊~亲一个!”费里西安诺照例撒娇,但这次换来的不是路德维希的喝斥,而是一个蜻蜓点水,带着一些试探和忐忑的轻吻。
路德维希飞快的离开,费里西安诺立刻被吓醒,蜷成一团害羞的缩在被窝里。
两个人心裡都想着同一件事情。
他们的心意再也难以掩藏,望向彼此的眼神是如此甜蜜,两人的节拍如此契合,连心率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最后在一个晴朗的星夜,凉风吹拂中他们交换了一个深吻。
“费里西安诺!等战事结束,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?”
“路德……队长,遵命!”
今夜星月交辉,没有敌袭,只有脉脉柔情,在两人间流动。
但敌军的反抗渐渐猛烈,他们的军队被困在斯大林格勒。一天天的战争使他们无心说爱,只在每天晚上交换拥抱,确认彼此的体温,才安心熄灯。
世事万变,刀剑无眼。 他们身上开始留下了一个个伤口。 无论轻的重的,扭的折的,都让他们在寒冬中难过起来。
战事逐渐艰难,军队开始被反推,敌人获得美国的援助后军备变得精良,枪枝准确度也在提高。
而憾事还是发生了。
在一次战场上,路德维希正拿刺刀与敌人搏杀。 突然一声惊叫从背后传来。
“路德——”
费里西安诺向路德维希扑去。
他的胸前绽开一朵血色的蔷薇。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费里西安诺向路德维希笑了一下。
仿佛在说“路德!这次换我保护你了哟!”
路德维希记不起自己如何带着费里的身体回到营地。
他只记得长官对他训话很久。
“你知道战场多危险!死了人就只能把遗体留在原地!你身为队长做了不好的示范…”
但最后长官还是让路德维希将费里西安诺原地安葬。
路德维希从附近市镇买了一块石料,自己刻上碑文,立在下葬的地方。
市镇因为战争已经没有多少人,卖他石料的男人眼里既有仇恨,又有悲哀和感慨。
而战争結束后路德维希真的搬到乡间,过起曾和费里約好的生活。
只是生命里再也没了那个开朗的少年。
夕阳西下,小女孩一家人要回家了。 女孩看到小碑前的老先生已经离开,便跑将过去一睹究竟。
看到碑上的文字,小女孩突然懂了老先生的眼神。
“吾爱 费里西安诺•瓦尔加斯
(1921-1940)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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